雪豹饲养员Rob Banks

不给我点赞的话,我可是会放豹豹咬人的!

【仏英】被偷走的生活

Summary: 那天看见弗朗西斯给别人打耳洞之后,我也有了想打耳洞的念头。这种想法出现的时候,我感觉我不属于他们了,不属于我的父母,我的家人,也不属于伦敦,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烧起来。

  全文5k,请放心食用。


*

  离夏天还有八日的时候,我碰见了弗朗西斯,我本意是去理发的,而理发店的主人正是一位名叫弗朗西斯•波诺弗瓦的法/国人。

  那时店里还有其他人,于是我坐在沙发上等待,弗朗西斯正忙着给一位客人打耳洞,神色严肃,手里拿着耳钉枪,一下子扎穿了别人的耳垂,弗朗西斯仔细地消毒处理,一边还对那位女士说着注意事项,神情柔和,他们靠得很近,女士的脸有些微红。对于店主和顾客来说,这样多少显得过于亲密,不过,为了护理清洁伤口,这个距离又很合理。我并不喜欢对别人的行为评头论足多加词措,但是那张脸看起来,轻浮极了,从表情,语气,到眼神。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在保持优雅的同时看起来又显得轻浮,可能是因为他那张脸吧。

  弗朗西斯送走了那位女士,轮到我了。

  “稍微剪短一些吧。”我这样对他说。

  “好。”

  

  理发的过程中我们都没有说话,斯科特常说我一看就是那种很无聊的人。表面上看似乎很擅长与人交谈的弗朗西斯也没有要同我说话的打算,各做各事,我盯着镜子里变短的头发,偶尔看一眼手机,偶尔看一看镜子里那个正在给我理发的人,那双手在我头上挥动,就像在使用什么特别的魔法。因为只是想剪短一些,看起来比较整齐,所以没花多长时间就剪完了。可能是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我起身的时候他对我伸出手说:“弗朗西斯•波诺弗瓦。”

  “亚瑟•柯克兰。”我伸手回握。

  理发师的魔法结束了。我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然后离开了这家理发店,或许下次不会再来了,本来也只是路过,才想起来有段时间没理发了。


*

  事与愿违。

  我的人生从碰上弗朗西斯开始,就成了事与愿违,成了逆流。

  我去打了耳洞。

  那天看见弗朗西斯给别人打耳洞之后,我也有了想打耳洞的念头。这种想法出现的时候,我感觉我不属于他们了,不属于我的父母,我的家人,也不属于伦敦,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烧起来。

  以至于真正坐在理发店里,弗朗西斯捏着我的耳垂,和我说“可能会有点疼,不过还好。”的时候,我感到有些慌了,但是弗朗西斯说话的那个瞬间,耳钉已经扎破了耳垂,贯穿灵魂,钉在了我的耳朵上。紧接着是刺痛与灼热,我以为些许的疼痛会让我从荒唐中清醒,但事实是这并没有,耳朵在微微发热,像喝醉了耳朵会热一样,那种热度,暧昧不清,让人晕头转向。

  弗朗西斯例行公事地嘱咐了我一些注意事项,明明弗朗西斯看起来很擅长与人交谈,但除此之外,我们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交流。

左耳的耳洞,是我第二次“路过”弗朗西斯的理发店的结果。


*

  “你耳朵上的是什么?”斯科特问我,语气中带着吃惊和不解。

  “耳钉。”

  我不去理会斯科特的怪叫,我只感受得到我耳朵上的热度,回忆起弗朗西斯捏着我的耳朵,他手指的触感真实。

  他为什么不同我说话,理发师同顾客交流是太正常的事了,理发店向来是人们最乐于敞开心扉的地方,比起心理咨询室,人更容易在这里抒发内心,因为当一个人把手放在另一个人头上的时候,这种动作是如此亲密,顾客很容易对理发师倾吐。我们都知道物理上的距离也能够缩短心理上的距离,记忆中我甚至在理发店见到过理完发因为被勾起伤心事而号啕大哭的顾客。

  但是我和他搭话,他并没有什么反应,我看起来有斯科特说得那么无趣,那么古板,那么严肃吗?我有吗?

  缺乏吸引力,缺乏魅力,脸蛋是你唯一的优点,我想起来前女友对我说的话。

  无聊,反复,按部就班的人生。

  但我尝试了别的,比如打了个耳洞,现在上面有一个小小的耳钉。

  这一切都是变数,碰见弗朗西斯之后产生的变数,或许我可以称之为契机,我死去的神经又开始活跃,我想起了中学时期的那个夏天,我逃了课去看演唱会。

  而现在,夏天还没有来。


*

  耳洞有些发炎,这让我不太开心。这点小事用不着去医院,我自己也能处理,但是我去找了弗朗西斯。他似乎很诧异,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我想起了前几天我给伊丽莎白打的那通电话。

  她还是老样子,不过对于我的境况她嗤之以鼻,“这种毛头小子身上才会出现的事情居然发生在你的身上,不可思议,不过我没心情和你多啰嗦,我只提醒你一句。”

  “什么?”

  “我想你应该是对他一见钟情了。”伊丽莎白挂断了电话。


  “我要取下耳钉,会有点疼。”弗朗西斯的声音把我从回忆拉回现实。

  抹上酒精和消炎的药膏,我的左耳又变得很热,右耳则没有任何感觉,毕竟我没有两个耳朵都打耳洞。这样来看,我其实还是犹豫着,对于改变生活,一只脚已经向前迈了,而另一只脚还停留在原处。

  弗朗西斯处理好之后又把消过毒的耳钉穿进去。“如果还是发炎或者肿起来的话,最好去医院看看。”

  “你不能处理吗。”

  他看起来有些无奈,“我又不是医生,我只是个理发师。”

  “那你为什么会当一名理发师?”我问出了那个我最好奇的问题。

  他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问他这个。

  我连忙补充:“呃,如果你不方便回答的话那还是算了。”

  弗朗西斯笑了一下,这与他平时端着的那种礼貌微笑不太一样,“我其实很乐意。”

  “因为太无聊了,当理发师的话,可以见到很多不同的人,听到很多不同的故事。”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而我也并不满意这个回答,于是我又问了。

  “你以前有过其他工作吗?”

  “我曾经是老师。”

  “真想不到。”

  “这副镜框还是我那时候买的。”他摘下眼镜,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就放在一边。

  “你戴眼镜的样子有些假正经,实话说。”

  “那有没有和你说过,你戴耳钉的样子很xing感?”弗朗西斯双手放在椅子靠背上,俯下身凑在我耳边,“别太在意,这只不过是成年人的小把戏。”

  原来我早已被他看穿。

  不过他却没有其他的动作了,反而继续回答着之前的问题,“感觉在那个学校教一辈子书也太没劲了,所以我走了。”

  “理发师不是更无聊吗,守着小小的店铺?”

  “在当时的我看来,并不如此,这很清闲,隔壁是咖啡店,不远处还有花店,书店,我喜欢这样的生活,没什么客人的时候我会去四处逛逛,有客人当然也很有趣,听听别人的故事挺好的。”

  “可我感觉你现在也有点厌倦了。”

  “或许吧。”他垂下眼,“任何事,时间长了都会厌倦的,但是也没有东西是无尽的。”

  他不知不觉对我说了很多,用他那非常有特征的弗朗西斯式的口吻。

  弗朗西斯蹙眉思考的样子让我想起年幼时阅读希腊神话,看到的那幅太阳神阿波罗的插图。

  “大部分人的生活就像一块被咀嚼了太多次的三明治,所有食物糅杂在一起,失去了第一口的惊艳和有趣,只剩下糜烂粘腻,让人想吐。”他这样说到。

  “试试别的,试着改变。”我对他说,但也不是在对他说。

  “从你开始?”他早就看穿我了,但是一直陪我玩着成年人的把戏,现在他不想装了。

  这让我感到羞耻,我冷漠和礼貌的面具在崩塌,露出贪婪的内心。

  我说:“是的。”


*

  我们在一起了,没有酒精加持,两个人都十分清醒,他吻我的时候,世界也被烧灭在五脏六腑了。

  享受激情,他对我说,我们都把灵魂里死去的那一部分点燃了,他重又喜欢上了那种华丽的衣服款式,而我也找回了很多东西,重新变得毒舌,刻薄,尖牙利嘴,弗朗西斯热衷于这样的我,他说我生气的样子很xing感,让他想弄在我的脸上,涉进我的嘴里。他喜欢我的耳垂,我的耳钉,那是他给我戴上的。

  他说打一个耳洞比打两个耳洞酷多了,在他眼里我是那么的叛逆。我说你喜欢的东西我都要毁掉,我要给右耳也打个耳洞。

  亚蒂,你不能那么残忍,他温柔地笑着,亲吻我的耳垂,那一刻我想世界上不可能有比弗朗西斯对我还要好的人。

  他会给我做早饭,无论我想吃什么,他都会给我做,不过他也不会忘了嘲讽我的厨艺。

  “下次就把你毒死。”我恶狠狠地回怼。

  “你最好下手快点,不然在那之前我就会先把你甩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把食物端上桌。

  我点燃了死灰,爱上了火焰。


*

  他会带着我去看各种各样的电影,有的无聊至极,有的让人欲罢不能。我们常常在走出电影院之后找一个角落接吻,等一场雨,伦敦的雨,然后我们共撑一把伞,把水花溅到彼此的裤子上,互相咒骂着,但又紧密地挨在一起,然后我们回家,换好鞋子,烘干衣服,我会先去洗澡,弗朗西斯则进了厨房准备晚餐,等我们都吃完了,我收拾桌子餐具,他去洗澡,我在厨房里听着卫生间哗哗的水声,盯着光亮的地面,等他出来,给他一个吻,给他一个酣畅淋漓的夜晚。

  然后第二天他又带着我去探索新的东西,生活充满新意。

  但是我们也免不了吵架,哪怕我们有一个平淡美好的初见,以及成年人确定关系的理智过程,我们也还是会吵架,并且吵得不可开交,我们天性里就有着相悖的因子。

  越了解弗朗西斯,他的缺点也就越多。但我目前还可以忍受,因为他是那么的有魅力。

  目前来看,一切都很好。


*

  但是后来,我们大吵一架,互相指责,把恶毒都扔到对方脸上,仿佛从未爱过。至于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谁也不在乎了。

  他傲慢自大,不切实际,抱有无数种可笑荒唐的浪漫主义,毫无用处的理想主义,自恋到极点,自以为时尚,实则像只花孔雀。总爱给生活增添一些没用的浪漫色彩,看起来很戏剧化很精彩,实际上像个跳梁小丑。天呐,他怎么能有那么多的缺点,而我此前一直在忍受这种种。不可思议,这真是不可思议。

  我对他说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冷漠,我说,我们分手,我受够你这只青蛙了,我受够这样鸡飞狗跳乱七八糟的日子了。

  “乱七八糟?”他愤怒了,然后很失望地看着我,“不敢相信你居然觉得这一切乱七八糟,你就这样否认那些时光,你可以否定我,可以把我所有的缺点都拿出来数落,但是你不可以……”他终于颤抖了,“你不可以尽情享受之后转头又瞧不起那段日子,你不可以侮辱它。”

  “你在诋毁自己的时间……我替你感到不耻,亚瑟。”

  他丢下这句话,彻底消失在了我的生活里。

  皆大欢喜。

  虽然弗朗西斯消失的彻彻底底,但我仍维持着和弗朗西斯在一起时的那些习惯,这种生活习惯保证了我即使没有弗朗西斯的陪伴也照样过得意趣盎然。我偷走了他的生活,彻底舍弃了我的过去。

  我赢了,我本该很高兴。

  但是我不知道弗朗西斯去哪了,他不回我的消息,什么也没有留下,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执着于联系他,分手了就是分手了,但是我有必要确认他现在过得怎么样,确保他没有因为我而想不开之类的。于是我去找了基尔伯特。

  “弗朗西斯是个死人,而你是个烂人。”基尔伯特对我说,“你拿走了他最后的热情和爱,你把他杀死了。那时你靠近他,表面上看你在用自己的孤单去拥抱他的寂寞,实际上你一直在索取,你把他的血液都吸食殆尽,最后,他没有价值了,你就用无数种理由把他抹黑,在你心里他变成一具干尸,这样你便心安理得地把他丢弃。你借由他的手改造了你自己的生活,多么伟大的利己主义。”

  基尔伯特没有就此放过我,他继续恶意满满地挖苦我,

  “你自以为当时对他是一见钟情,实际上你是精明的商人发现了改变的机遇。你是菟丝子,可他不是不凋花。”

  

  不,不是这样,我才是弗朗西斯改变无聊反复的人生的契机,他说过,他对我说过。

他那天的话犹在耳畔。

  “当理发师是为了听别人的故事,因为人生太无聊,理发店是很容易敞开心扉的地方。但有的时候我也很疲惫,我总是在接纳别人的倾诉,而没有人听听我的故事。你知道我为什么记住你吗,因为你是唯一一个没有对我讲你的故事的人,那天你问了我的故事。”

  他说:“你给了我容器。”


  那我又真的改变他的人生了吗,或者说让他变好了吗?


  我想起基尔伯特最后说的那句话:“他是你改变人生,离开过去的契机,而你是他人生里的那一颗苹果——内里腐烂。”


*

  当我再见到他的时候,时隔三个月,冬天都快过去了,我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他的样子不再是从前,或者说一如从前,但我能从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中察觉到复仇的气息,也许是他终于认清了我是个人渣的事实。

  他看向我,他已死而复生,他也胜券在握。

  他算准了我没法不靠近,那样的弗朗西斯是多么吸引我啊,我无法逃开,因为他的魅力更胜从前,哪怕这种魅力借由他对我的恨意发酵,他也一样迷人。

  我走向他。

  “快长起来了,这个耳洞。”他语气怀念,轻轻揉捏着我的耳垂,然后拿出了那枚耳钉。

  我浑身都颤抖起来,但是我没有逃,我的灵魂被那枚耳钉扎穿,我死透了,但我乐意接受这一切,这是我应得的。

  我们之间从不会结束。



  一些废话:

尝试放大了亚瑟的冷漠和自私,感觉还是有点ooc了😭(我先跪)这篇文里,弗朗西斯给的爱太多太明显,亚瑟给的爱太少太保留。甚至是将弗朗西斯当做了一块跳板,亚瑟你个大烂人!

弗朗西斯你可要好好报复他!!!最好这样,然后这样,再那样……(我被捂嘴拖走了,别管我。)

不过虽然亚瑟把弗朗西斯当做了一块跳板,但其实,亚瑟的出现也点燃了弗朗西斯死灰般的内心呀。(试图给烂人洗白🤥

  如果喜欢这篇文的话可以点个红心蓝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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